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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席談教印


一、舉「教律」為例,說明《教綱》並非冰冷的律法條文,而是充滿師尊之心教

以宗教哲學研究社、紅心字會、或一般民間團體來說,它的組織法第一條是什麼?就是它的依據—這法是怎麼來的?在《教綱》來講就是「教源」;組織法第二條通常是宗旨—建立這組織的宗旨及精神目的為何?在《教綱》來講也就是「教旨」;組織法第三條通常講組織。
所以《教綱》條文本身就是一種組織法,以條列式的文字為整個天帝教建制。因此,從條文表面來看,《教綱》似乎很枯燥、呆板,但從本質來看,《教綱》卻充滿生命力,因為師尊常講《教綱》是建教憲章、法統依據,顯然師尊有很多理念、想法,都融入了《教綱》。換句話說,研究《教綱》如果偏離了師尊的精神,就看不透《教綱》。
例如最近本教提倡的「跪懺」,很多同奮說那是「教律」,我們看跪懺條文,它是列於第九章「獎懲」,前面標號一的部份是獎勵,標號二的部分是懲罰。懲罰條文中,第(一)條違反國家法令,情節重大者,開除教籍,聽候國家審判。這一條文顯示了師尊的基本精神:「宗教需要愛國家」。因為你在這個國家的土地生存,靠土地的供養,有什麼理由不愛自己的土地、國家?所以師尊認為,如果違反國家法令,就應受到國家法律的制裁。很多同奮不了解這個觀念,總認為宗教超越國家,世俗上也的確有很多宗教不願接受國家法令的管制,這是在討論宗教法上最大的爭議。
第(二)條,其有違反本教教約、教則等規定,得由各級主持衡情酌予「規勸」、「面壁」、「祈誦」、「跪懺」等處分,以示懲敬而資悔悟。這一段文字,用法律的條款來看,是懲治條款。師尊在懲治條款中間,用的名詞,第一是屬宗教性,第二沒有嚴厲的精神擺在裡面。也就是先「規勸」,「規勸」不聽,然後「面壁」想想,坐在牆壁面前想想。「面壁」在修持上是最大的功夫,達摩祖師也不過是面壁,只是他面壁的時間比較長而已。如果面壁是嚴厲懲戒,達摩祖師犯了什麼錯,需要面壁七年?「面壁」之後可以「祈誦」,最後「跪懺」。
師尊的基本精神是與人為善,認為每一個人經過這四種方式,都可以啟發良知、良心,所以底下講「以示懲儆而資悔悟」。表面上好像警告、懲罰,實際是用悔悟、懺悔的功夫,這裡隱藏了師尊非常重要的心教,我們要去體悟師尊背後的苦心孤詣啊!很多同奮不懂,總以為「跪懺」是懲戒條例,難道誦誥也是懲戒,規勸也是懲戒?不是的。他雖然具有懲戒的性質,卻不具懲戒的精神。可見《教綱》裡面有非常人性的內涵,不僅有人性,還有非常值得注意的生命力在其中。


二、總則六條之定位

回頭看總則的前五條,從「教源」一直到「教歌」,可體會到師尊真是用心良苦。總則本身是法律,研究法律的人都了解,要把概括性、整體性的規範擺在總則裡面,也就是那些屬於行為規範、細節條例要排除在總則之外。例如刑法或民法對人權的問題,要把自然人、法人在總則裡規定清楚,因為這是基本精神。
經過前面的討論,我們可以透過總則,看到師尊賦予《教綱》的生命力,用「教旗」、「教歌」、「教印」來表達。「教旗」用顏色型式來表達天帝教的精神,而「教歌」用聲音旋律來表達,一個用色,一個用聲音。「教印」又有另一種感受,即不屬顏色,不屬聲音,而是用圖案或標誌來表達,一般稱圖騰,也就是符號,用符號表達,涉及的範圍很廣。
換句話說,總則六條,包括本教的來歷「教源」,建教精神「教旨」,建教思想「教義」,顏色表達的精神「教旗」,聲音表達的精神「教歌」,符號表達的精神「教印」,這些無法隸屬其他條文的擺在總則,這就是概括性、整體性規範,討論的空間很大。


三、「教印」另有作為傳承信物之意義

傳統宗教傳承用什麼當信物?舉兩個例子,日本神道教,天照大神留給日本神道教什麼?一把劍、一面銅鏡,神道教負責傳承的人,一定要在天照大神前面行禮,然後把劍、銅鏡交給新的傳人,這是他們的傳承方式。另一個例子是中國道教張天師的傳承,有三樣東西,一個令牌、一把寶劍、一個印。張天師手上如果沒有這三樣東西,就不合法,所以天師府裡面一定供這三樣東西。
再舉一個例子,禪宗五祖傳六祖就是一件袈裟一個缽,袈裟、缽代表一個體制的傳承,也可以代表道統的傳承。從這個角度看,教旗、教歌、教印就有不同的意義,不僅僅代表顏色象徵、聲音的象徵、符號的象徵,也還有傳承的象徵,代表精神的傳承。


三、「教印」刻用「天人大同」之意義

「天人大同」,是師尊念茲在茲,希望同奮不要忘了的一個最重要精神,這也是天帝教終極目標,所以把「天人大同」刻用在「教印」上面,象徵天帝教代代要相傳、要努力的精神與目標,永無止境地追求下去,直到完成。
師尊常講他的「天人大同」與一般講的嚮往天堂境界不同。舉一個例子,《師語》最後一篇標題「人間天國在台灣」,闡述天帝教的目標是要把天上的天國移到人間,成為人間天國。天國即 上帝的所在地,理想的境界,師尊希望將世界變成極樂世界,維持台灣的安定繁榮,但願直到三次世界大戰結束,台灣前途仍為中國之樂土,世界之桃源。
這與其他宗教對天堂的看法不同,比如佛教的終極關懷是什麼?涅槃!淨土宗修的是什麼?西方極樂世界!追求的境界是建立在虛無飄渺之中;耶穌基督所講的天國,他說天國近了,救主到了,他的天國也是建立在虛無飄渺間;而天帝教的天國絕對是建立在人間,很多同奮沒有清楚我們的終極關懷啊!
請看《教義》「緒論」這一段記載:「闡明宇宙真理,揭發形成宇宙天體之始源‥‥‥開未來學術之先河,創空前宗教之新義,導人類努力之正路,求天人大同理想之實現。」換句話說,「求天人大同理想之實現」是有一個程序的,所以又說:「本此三奮及聖凡平等的思想啟發人類大公無私共生共存之高尚心理,實行平等互惠(興滅國繼絕世)之公法,根本消除各民族間的糾紛,由此進到民族真正自由平等,無形同化,組成各洲聯邦,公推國聯盟主,確保集體安全,人類種族間一切戰爭於是永遠消失。和平燦爛,『世界大同』。進而科、哲昌明終極,陰陽永達和準,熙來攘往,極樂逍遙,自然『天人大同』。」
要注意到「熙來攘往,極樂逍遙」之境界,這個境界就是天國的境界。所以「天人大同」不是建立在虛無飄渺的境界,而是有進度,從現實腳下這塊土地做起,先從人心之奮鬥、平等的高尚情操開始培養,進而謀求各國家、各民族在政治、經濟上的平等互惠,達到世界大同,最後全力發展文明,追求天人大同之理想境地。
再看《教義》三紀三同的觀念,第一是「此時人類之修養皆已達到聖凡平等之境地」。第二,「世界大同之後,又有增強其向自然奮鬥之能力,一切科學之發明皆以窮真理為唯一之目的,再加以神界之媒介與協助,自能促成天人交通之接近。天人之際的交通日益頻繁,真理自必日明,而最後全宇宙之大同成矣。」上面說得非常清楚,到了這時代有形無形已經可以溝通,天人大同的樂土建立在有形的地球上。
這就是為什麼師尊把「天人大同」刻在「教印」的原因,要一代代把這追求終極理想的精神傳承下去。這也是「教印」與「院印」不一樣的地方,「院印」刻的是「某某院至寶」。我記得師尊曾經想過用「教璽」代替「教印」,後來想想太封建了,不是宗教應該用的,才改用「教印」。如果從「教璽」觀念來談,過去皇帝傳承玉璽也有四個字:「受命于天」,表示他統治的權力是天賦的,但是本教的傳承是以終極關懷為目標,超越專制權力的範圍,所以刻用「天人大同」有其積極意義。
至於「院印」刻「某某院至寶」,有其淵源。過去清朝的親王印,比如「恭親王至寶」,是皇帝頒給他的,親王級才能用「寶」,親王級以下用「印」,再往下稱「黔記」,甚至用「圖記」區別,不同層次用不同的名詞。又比如諸侯稱為「至寶」,諸侯以下大夫用「印」,封王才能用「寶」。但是師尊在「院印」層級保留「至寶」的名稱,還有另一層意義,是要各院教要好好珍惜寶物的意思。
回頭看總則第六條「教印」條文:「本教人間最高組織以篆文『天人大同』四字為教印,其他各級組織,應頒印信,另訂『鑄印須知』,以昭信守。」為什麼師尊在這裡只講「本教人間最高組織」,不直接說是極院呢?因為前面還沒提到組織,還沒有為極院定位,所以用「本教人間最高組織」代表,等到後面第二章第九條「教院」明訂「極院為首席使者駐在人間行使職權之最高組織」,才可以前後呼應。由此可見師尊手訂《教綱》之嚴謹。
「印」本身代表公信,師尊最後提到「以昭信守」有兩種意義,一種是印信的意義,代表組織,另一種更重要的意義,是要同奮信守「天人大同」最高終極之理想。


四、談道符

「院印」裡邊有提到「道符」,有鎮印之寶的符,不過師尊沒有傳下來,師尊的「萬天寶籙」裡面是有很多的手印、符等,但師尊復興天帝教之後通通封存,師尊從來不說畫符,有人說有啊!開光時不是畫了七個符嗎?那是「諱」,比如紫微諱、定危諱、清虛諱,用的是「諱」,我們要區別清楚。師尊是新宗教哲學的啟蒙者,他要改革宗教,所以師尊雖然傳法技,但沒有說傳符籙,所以開光時畫的是「諱」,原因在此。
「道符」不代表道教的符籙,而是一種信物,符是符合的意思。舉個例子,「虎符」是什麼?古代元帥發命令用的!假如我是元帥,一方面發給台北市掌院半個符,一方面光證拿了我給的半個符,要掌教做什麼事情,兩邊的符合在一起,完全齊了,就可以證明命令為真,這就是「虎符」。很多人以為符是宗教特殊的觀念,不是這樣的。「道符」其實是無形與有形交付任務的證明,不要當作符籙、符咒的觀念,它是一種證明,不是畫符去鎮壓印,印本身就有鎮邪作用,不須符籙鎮壓,這觀念要糾正。
我記得在通過極院組織規程的時候,師尊教光超把鼎、正大光明印拿來,然後從自己的座位拿出三本書,擺在前面,《教綱》、《教義》、《宇宙應元妙法至寶》三樣擺在旁邊,師尊宣佈這三樣東西是?統傳承的三寶。道鼎說明從何而來,正大光明印代表師尊的精神,也是師尊的法印,不可隨意動用,現由內執本部典守。因此在黃顏色的緞帶蓋上法印作為道符,主要用意,是希望各院教使用院印時,看一看法印上的四個字「正大光明」,在組織的精神、發展上,所有的教院的主事都要以身作則「正大光明」,隨時隨地提醒自己。
「道符」的規定是附件,而不屬《教綱》本文,附件可以有所通融,才做這樣的選擇。一方面彰顯的意義是師尊的法印代表師尊授權給各院教,另一方面彰顯的意義是啟用「院寶」時必須打開「道符」,先看到這個法印,看到法印就會警惕,樣樣事情須正大光明,這是天帝教組織文化的精神,也是天帝教同奮應努力傳承的精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