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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第三屆蕭大宗師宗教哲學研討會)

 

 

蕭大宗師的人道精神

 

呂光證

前言

 

    蕭大宗師凡體姓蕭名昌明,出生於四川樂至縣蕭家,不幸七歲夭折,斯時適有無形道祖倒裝下凡,借屍還魂,三日復活,自此而後,蕭家小孩言行迥異往昔,外出講道,多有靈驗,此乃無形道祖天爵崇高、靈力充沛使然。

而今近百年來,廿字弟子遍佈海內外,多尊崇蕭大宗師之神格與顯化,固然與其三日復活之神奇經歷有關,但深究詳細,還有兩個原因:

一、據吾師涵靜老人回憶,蕭大宗師講道時並不忌談天上無形之事,故多有各種記錄、傳聞留於後世。筆者認為此乃蕭大宗師天真流露之自然言行。

二、「不談感應,便非宗教,而是倫理學。」(註一)感應本是啟發信仰的工具,考察各大宗教自古皆然,而人性尤好神秘,往往將內心所渴求之希望寄託於超自然的大威神力,因此尊崇創教者的神格便形成宗教常態。

然而蕭大宗師的完整面貌豈真只有呼風喚雨、神秘莫測的印象?豈真只有天爵崇高、唯我獨尊的崇拜?無形道祖當初既投為人身而非以無形之身弘揚廿字真諦,當是「以人教人、以人渡人」,況且蕭大宗師之思想精髓莫不以人道為主,《人間火宅》:(註二)

 

為人之道者,天地萬物仙佛聖賢之基也,能可以為人,則可以為仙佛聖賢,不可以為人,雖具人形,則與胎卵濕化何異焉?如此者,可見為人之事大,尤見其為人之不易也!

 

既然「人」上則可為仙佛,下則可為胎卵濕化,表示「人」居樞紐地位,這意味著人有完全的自主權可決定自己的未來,並影響宇宙萬物。其對人道之尊崇由此可見一斑,是以《人間火宅》又說:(註三)

 

蓋人處兩大之間,宰天地而制萬物,所以云天地大而非大,以人為大,人可以左右天地,而天地不可以左右人。

 

因此探討蕭大宗師的人道精神,還原蕭大宗師的人性面貌,從其有血有肉的歷史尋求廿字弟子與之感動、印心的可能,雖是筆者初衷,但研讀蕭大宗師言論越深,越感覺蕭大宗師思想之精深博大,絕對是基於人道之基礎上開展出來。因此,基於這種還原歷史人物真相的需求,以及基於探究一位證道者思想境界之必要,便是筆者勇於撰述本篇論文的兩個原因。

本文引用之資料有來自前人口述,也有來自文獻經典,在前人口述方面,筆者有幸親炙涵靜老人與李維生首席使者,前者為蕭大宗師親傳弟子,十八真君之一,後者年少時由蕭大宗師親自點坐,均是瞭解蕭大宗師日常生活行誼的第一手見證;在文獻經典方面,筆者也蒐羅天德教與天帝教的相關記載,作為本文引用之資料,大致可分二種:一、蕭大宗師親筆撰寫之文章,比如黃山遊記;二、蕭大宗師演講紀錄,比如宗教哲學論、明覺經。

 

 

以生度生的日常行誼

 

    在東方傳統宗教中,刻苦清修幾乎是成道者的要件,尤其佛教茹素吃齋,更是塑造了佛土清淨、法相莊嚴的岸然道貌。然而蕭大宗師並不吃齋也不反對吃齋,他在告別陝西宗教哲學研究社的演講中曾留下一段話:(註四)

 

「我社並不吃齋,亦不絕葷,因要與各教貫通耳。且萬物皆具佛性,即草木春秋,亦皆同類,即萬性同源,有何可吃?然以生養生,以生度生,何在乎吃齋與不吃齋?只要力行功德,聖賢仙佛,均有可成之希望…」

 

    在上海宗教哲學研究社講解《明覺經》時又說:(註五)

 

「持齋可,不持齋亦可。」「何以不持齋可以修道?我佛如來本具平等心,絕不薄於植物而厚於動物。倘必吃齋,是我佛無相而有相。動植物皆有佛性,既不能吃動物,又何能吃植物?天生萬物以養人,人食物以資生。受施於物,以復吾性,以仁萬物,所謂廣大慈悲也。」

 

    由此可見,蕭大宗師之所以不持齋,其原因之一,是要與各教貫通,更進一步講就是要與社會接軌,畢竟宗教是要在眾生紅塵中落實才有意義,倘若為了持齋的問題造成許多不便,將失去「廣大慈悲」的本意;另一個原因則是修道上的理由,蕭大宗師認為動物固有佛性,難道植物沒有?大道不會厚此薄彼,實質上以生養生、以生度生才是修道人應有的體認,硬要以動物之生為生、植物之生非生,是犯了執著錯解的毛病。人受萬物以復本性,再以本性施仁於萬物,這便是「廣大慈悲」的另一含意。

    對於蕭大宗師飲食面貌的描述,最傳神的莫過於十八真君之一過純華女士智忠夫人的回憶。根據她的敘述,蕭大宗師駐留上海期間,是由其安排住在薩坡賽路住宅對街的一棟三層樓公寓裡,每日早晚智忠夫人都會到蕭大宗師住處照料蕭師母的飲食起居,因此對蕭大宗師在生活上的人性一面頗有傳神的描述:(註六)

 

「蕭師最喜歡吃豬肘子,同時,他老人家做得一手好菜,如豆瓣魚、回鍋肉、宮保雞、炒臘味,真的讓人口齒留香。每當蕭師興味來時,就會說:『李夥計!(這是蕭師的口頭禪,每當他稱呼怹的弟子為夥計時,這些門弟子,深有一登龍,身價百倍之感)走!到我家去喫飯。我來做菜給你們吃!』

同時,我們坤道弟子,也曉得蕭師有個習慣,凡是為他老人家做菜時,千萬不可以嚐鹹淡。祇要你一嚐過味的菜,非常奇怪,蕭師就不沾口了。記得當時上海同道中,有一位坤道,非常虔誠地親手調理了幾個小菜,送給蕭師,蕭師淡淡地笑了笑說:『謝謝你。』但他老人家一口都不吃,這位坤道非常難過,我就問她:『你是不是嚐過鹹淡?』她才恍然大悟。蕭師固然是美食者,但他平常生活卻非常節儉、隨緣。從不偏食,也不挑食。祇是他每餐必食鹽薑,並喜歡喝幾杯酒,不管烈酒,他總是淺嚐即止,他終年手中捧一個擦得亮光光的白銅的水袋,他在深思時,總是用手指在水煙袋的煙絲筒裡,慢慢地搓摸著筒內的皮絲煙,緩緩地撚裝進水煙嘴中,然後『噗!』地一聲吹燃著紙媒,嘴就著彎曲的水煙袋嘴,噗嚕嚕地吸著煙,那種悠然的神情,給人一份舒坦的感覺。」

 

    自古以來宗教大師不忌葷腥所在多有,但是像蕭大宗師這樣做得一手好菜,且興致來了,親自下廚整治豆瓣魚、回鍋肉、宮保雞、炒臘味,讓弟子們口齒留香,讚不絕口的,真是少見。其實筆者認為,耶穌、穆聖、佛祖都是凡夫俗子修成正果,難道修成之後就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性味嗎?筆者見諸蕭大宗師行誼,寧可相信是時代久遠,而後世弟子們不斷神格化這些大師之故,使得他們的人性面沒有留存下來,終至今日吾人所聞所見之樣貌。

 

 

行吟山水的瀟灑情懷

 

    根據吾師涵靜老人回憶,民國二十五年奉蕭大宗師之命,與郭大化道長二人前往太白山面謁雲龍至聖,蒙至聖轉達天命,謂國難將興、大難臨頭,命吾師涵靜老人歸隱華山,長期為國祈禱,要郭大化:「速報爾師,歸隱黃山。」今日若從抗戰局勢作戰略分析,吾師歸隱華山,實為看守西北門戶,以宗教精誠祈禱之力,協助國軍鎮守關中平原,確保重慶安全;而蕭大宗師歸隱黃山,實為看守東南沿海,襄助第三戰區。因此八年抗戰期間,涵靜老人在西北有保護潼關鐵橋之舉,而蕭大宗師亦有襄助第三戰區司令官顧祝同上將之記錄流傳(註七),二者都顯示了天命的真實性。

    然而蕭大宗師之歸隱黃山並非單純始於雲龍至聖之轉達,根據蕭大宗師手撰《黃山遊記》一文(註八),可以窺知最早是佘子諴、樂鵠亭等人邀約黃山一遊,待民國二十四年蕭大宗師自陝西返回武漢,剛好遇到武漢大水成災,蕭大宗師不忍離開,但由於佘子諴等不斷催促,兼之性空上人亦邀約至黃山談心,所以才在該年六月二十二日成行,遍覽黃山風光,並與佘子諴合作留下這篇非常珍貴的《黃山遊記》。

    蕭大宗師原愛作詩吟哦,智忠夫人回憶說:「蕭師喜歡吟詩,每當他老人家緩緩地吸著水煙,低聲地吟哦時,就會給人們留下字字珠璣,句句錦繡,智慧禪機的詩篇。」(註九)果見在黃山旅遊途中,蕭大宗師行吟山水,詩性大發,其率真自然之詩風幾可與詩仙李白比肩,其天真赤子的浪漫之心尤其是顯露無遺。

在遊山途中,蕭大宗師無處無時不可成詩,筆者從遊記中隨手揀選幾段供讀者品味:

步行上山汗流夾背,手舞足蹈,詩興已濃,詩曰:「足蹈手舞天露白,滋味傳與佛海悠」;

英武崗歸來,見斜陽點景倍添神趣,大呼不歌不詩是為俗人,恨無太白之明,敢隨東坡之後,因此趁山中無人,且狂他一下,詩曰:「我愛此山兮白雲依依,英武岡上兮吾與天齊」;

遇村民求雨,書:「雨來了,潤澤蒼生」,是夕果然大雨,不得遊山,寫詩自嘲:「我欲遊山去不得,相依斗室看書香;做人亦難天亦難,黎民喜雨我喜乾」;

芙蓉嶺上見萬頃波濤,惜無美酒佐之,又無爐灶鋪張,以詩代酒,豪性大發:「遙指萬峰嬌欲滴,無異九曲變態中;遊山哪記路多少,奮志興隆貫長虹。」;

往九龍峰途中,狂風大起,謂「風既作而詩又不能不作」,而曰:「我以此身化風雲,九龍岡上眼界清,忽然驚風吹落帽,哦呵日麗又步程。」;

繞過三道亭,見萬山叢中突現一谷,玲瓏秀媚,狂喜道:「天沐吾目,目既沐,心豈有不清,心既清,性又不能不狂,性既狂,豈有好歹是非之論,既無好歹是非,不管平仄高低,詩興發矣。」,而作曰:「天濯吾目眼界清,三十六峰掌上平,雲海波濤浪滾滾,黃山煙霞面面春,松風迎客嬌滴滴,瀑泉吟詠聲錚錚,清涼頂上傳消息,獅子林中證前因。」

總之,蕭大宗師見美景可作詩,汗流浹背亦可作詩,坐困雨中固然寫詩自嘲,若遇無酒亦能以詩代之,見風大起詩興亦發,連到不管平仄高低也是只管作詩。蕭大宗師黃山之遊,隨吟隨行,隨歌隨走,瀟灑、自然、率真、幽默的一面處處流露,實在是顛覆了吾人對一代宗師的刻板印象。

根據李維生首席使者的研究,蕭大宗師在這次黃山之行中,寄情於山水,已決定在此建立道場,終老黃山,其初到芙蓉洞時,曾有詩曰:

 

「芙蓉嶺上芙蓉花,芙蓉仙子不知家;

  點綴芙蓉山頭翠,芙蓉石上飯胡麻;

  芙蓉含笑雲母白,芙蓉岡上煮黃芽;

識得芙蓉味多少,不知不覺芙蓉遮;

今日不識芙蓉面,芙蓉蕊中有金砂;

芙蓉谷中芙蓉島,我與芙蓉賽年華;

蒼老芙蓉石盤據,我有芙蓉石有茶;

相與芙蓉成抵足,地老天空樂無涯。」

 

    最後到了始信峰,蕭大宗師正與弟子們談笑吟詠間,忽然聽到遠處有清音飄來,如滴漏,如奔濤,如龍吟,如鳳鳴,雖然不及天上音樂,但也令人塵囂之氣遠離。這道清音引起了蕭大宗師無限嘆息,使得他回憶起當初在天上的蓮花世界,正如黃山仙境一般,也使他悲嘆人世間孽海茫茫,眾生久迷不醒,何時才能得渡。因此蕭大宗師有感而吟,將他如何從天上發願倒裝凡間,數十年來奔波闡教,到此次黃山成行之因緣始末,以及遍遊黃山之感觸一一歌詠,最後由衷發願世界早日昇平,願在黃山結廬與天地同眠,願眾生同了宿緣,回歸莊嚴的金色世界,清涼無煩。因此,這首歌當是蕭大宗師決定以黃山為歸宿的最明確證據。筆者恭錄於後:

 

置身空際兮杳無人煙,聽鈞天之樂兮風為絃。回憶昔日兮我在天上,與群佛會議兮廣度眾緣;分我金色身兮來此凡間,卅餘年兮處處化緣;廣以香水兮普利塵寰,願我大眾兮及早回參;參禪悟妙兮各了本原。

於乙亥之夏兮各社社員,見余艱苦兮欲余稍事休閒;無奈天降荒歲兮黎民煎熬,稍事點綴兮力挽狂瀾;諸事稍妥兮相邀鵠亭子諴;經過蕪湖兮與松谷同談,汽笛一聲兮已到黃山;碧潭煙雨兮獅林雲雨,清涼頂上望白雲兮恍似滄海;置身始信兮斜坐欄杆,依欄而吟兮無限悲嘆!蒼生蒼生兮何日安閒,我願天公兮早降鶴鸞,早生聖人兮黃河澄焉,昇平啟瑞兮我卸仔肩。

相邀原者兮來結茅庵,三間茅屋兮打坐參禪;相邀明月兮松底彈琴,松底琴彈兮與天地日月同眠;與大地日月同眠兮超出八荒,超出八荒兮還我金蓮。金蓮是我體兮百無一沾,百無一沾兮帶笑花拈;拈花帶笑兮了我宿綠。我願大眾兮同了宿緣,同了宿緣兮金色世界,金色世界兮仍莊嚴。隨心所欲兮清涼無煩,清涼無煩兮樂其止觀。

 

 

滿人之慾的坦然思維

 

    蕭大宗師雖然挽劫心切,但是他對造劫之源:「人心慾望」卻有相當圓融務實的主張,並不像一般教派主張斷滅、出離、毀家,筆者認為這種務實主張源自於蕭大宗師一貫的人道精神。

    劫運之肇始來自人慾橫流,那麼如何能使人慾止息?蕭大宗師提出「不背眾生、滿人之慾」(註十),何謂不背眾生,意思是說不背離眾生的需要,因為宗教的教化假如不切眾生需求,這教化即無存在價值,當然不能作為挽劫的方法。蕭大宗師進一步指出,要不背眾生,就必須滿人之慾,也就是「達人之望」。但眾生慾望無窮,吾人滿其慾的方法也要無窮,唯不離三個原則,第一、要利人而利眾,第二、要有大智慧,第三、要有善知識。

    譬如以財物施捨給眾生能否滿其慾?蕭大宗師認為不可,因為這種施捨不但不能滿慾,反使人心慾望無窮。他舉例說:(註十一)

 

譬如赤子首先未能吃飯之時,必欲人以食之,有食思住,而住亦得之,即可以滿其願慾。殊不知不然,有飯吃,必思其美味,及百味,有布衣更思其綾羅綢緞,有其住,則又思亭台樓閣,此種慾望,無論何種財施,皆難熄其慾,即如全世界之財產,盡來縱人之慾,慾亦無可止,既不能止慾,則刀兵水火瘟疫隨之而降。

   

財施有盡,法施無窮,蕭大宗師以廿字為法施,取之不盡,用之不竭。如何以廿字為法施?即是精神治療法,因為眾生莫不有病,若以廿字法施治癒其病,病人當感激受教,接受廿字,以此導引眾生到修持領域,將其慾望昇華為修道動力,精進不已,精神越加充實飽滿,人心豈不反正?這便是轉化慾望以滿其慾、止其慾的妙法。

    蕭大宗師在《人間火宅》中提出對「貪嗔癡愛」的看法,一樣顯示出他老人家不背眾生滿人之慾的圓融修養。何謂《人間火宅》?蕭大宗師說:「自己清淨之心,為慾焰所熾,故曰火宅。」慾焰從何而來?「墮落人間,死生相循,物慾相蔽。」因此欲熄人間火宅,需先從慾焰著手,蕭大宗師認為有「貪嗔癡愛」四毒,此四毒為害人心之烈,蕭大宗師如是說:(註十二)

 

    「人若貪慾無厭,爭奪乃起,干戈肇於內室,禍患起於蕭牆,則慾燒其心,焚其身矣,當急止之。見財毋貪,見色毋好,如此方可養身立命。」

    「嗔者恨也,人之憤恨,必自休止,倘若拔劍而起,挺身而鬥,雪恨一時,貽禍將來,匹夫之勇,悉足以為,願各正其心,誠其意,則不止自止。」

    「癡人妄為,事癡害體,情癡害身,體身乃性源之基,永宜寶之。」

    「愛者心慾所致,邪念之源,見美思之,見色愛之,此刺身之戟,伐樹之斧,無礙無慾,身心清淨,願各熄止之。」

 

    這貪、嗔、癡、愛既如此毒害人心,有何法消滅它呢?不也,蕭大宗師轉口即說,即使五教聖人亦有貪嗔癡愛,「何嘗少之」,因此要眾生學習五教聖人之法,將心中之貪、嗔、癡、愛昇華為「性中之貪、無畏之嗔、聖人之癡、大道之愛」,筆者原文節錄如下:(註十三)

 

    「貪可以悟本來性,養性中天。人能學釋氏之貪,度盡眾生,學孔氏之法,樹立綱常,宇宙所有一切,同離火宅,達到清涼。此之謂性中之貪,非心之慾。」

    「嗔者,仙佛聖賢亦常有之,每以大無畏之決心與恨心,降其魔,治其賊,反其樸,歸其真,蒞止無是非之境。」

    「聖人之癡,萬元同性,不高不卑,眾生皆含佛性,有形皆具太極,無形籠其外,太極棲其內,覺性靈其根,眾生離其塵。四時合焉,萬物育焉,望學其真癡,而去其愚癡。」

    「大道之愛,生天地而育萬物,所以聖人本此大道,慈悲愛眾,視人身為己身,視物苦為己苦,濟度眾生。」

    蕭大宗師鼓勵眾生把貪戀物質的迷戀,轉化為爭取為眾生服務的動力,把起如火焰高漲的嗔恨,轉化為剛強無畏的決心,把執著表面事相的愚癡,轉化為根深蒂固的本性,把要求美色的愛念,轉化為慈悲愛眾的道情。這種直入人心深處,探其底蘊、輔之以正的教化,是蕭大宗師最令人懷念的人道精神。這裡面沒有慷慨激昂的情操,沒有刻薄寡情的教條,沒有斷然決滅的戒律,有的是蕭大宗師如冬日暖陽般溫煦祥和的容光。

 

 

結論

 

    尊崇蕭大宗師的人道精神並不是抹煞其天道境界,相反的,筆者認為唯有透過蕭大宗師以生度生的日常行誼、行吟山水的瀟灑情懷、滿人之慾的坦然思維,吾人才會更加體認到廿字精神,也才能更深刻體會到蕭大宗師靈光佈滿虛空的慈悲心願。吾師涵靜老人一再教導「先修人道,再返天道」、「先盡天人貫通的人道,再盡人性圓融的天道」,都是根據蕭大宗師的教誨而來。

    最後節錄智忠夫人對蕭大宗師第一眼印象的描述,供讀者揣摩追思:「我皈依他老人家時,我三十一歲,他才四十歲。因為他比玉階長七歲,中人身材,矮胖頓頓地,長年穿一襲深灰色長袍、布鞋,眉清目秀,蓄有鬍鬚,雙目炯炯有神。看到他老人家後,我才體會到他老人家所說:『望之儼然,即之也溫,聽其言也厲。』以及『誨人不倦』,誠不我欺也。」(註十四)

 

 

註釋:

一、節錄自《天帝教教義新境界》緒論,p4,天帝教出版。

二、《天德論藏》論部一〈宗教哲學論〉p22,《人間火宅》。

三、同上。

四、《闡教法乳》p15,天帝教極院出版。

五、《明覺經句解》p5,念字聖堂印行。

六、《天帝教教訊》第138p48,〈智水源流  第二章 我來有自〉。

七、前者見《天帝教復興簡史》記載,天帝教極院出版。後者見《蕭昌明大宗師傳》p279,盧禹鼎編,天德教出版。

八、《教主蕭大宗師原著》p54~p73,天德教出版。

九、同上。

十、《闡教法乳》p10,天帝教極院出版。

十一、同上。

十二、《天德論藏》論部一〈宗教哲學論〉p24~p25,《人間火宅》。

十三、同上。

十四、同註六,p47